“这太可耻了”：亚马逊原住民在COP30上呼吁禁止石油钻探

塞巴斯蒂安·罗德里格斯

气候之家新闻网站

2025年4月23日

代表数十个亚马逊部落的原住民领袖签署了一份宣言，呼吁制定COP30路线图以逐步淘汰化石燃料

4月2日至4日，原住民领袖在秘鲁塔拉波托举行了无化石燃料亚马逊大会。（照片：马龙·弗洛雷斯/化石燃料不扩散条约）

穆拉原住民的首领乔纳斯·穆拉说，大约十年前，当石油和天然气公司敲响他家乡的大门时，他再也无法安宁。多年来，他一直抵制在巴西亚马逊州进行化石燃料钻探，该州距离今年11月第30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COP30）的举办地只有几百公里。

位于亚马逊河沿岸7个穆拉村落的地下，隐藏着超过100亿立方米的已探明天然气储量，吸引了巴西电力公司，该公司已获得约1亿美元的政府资金，用于在此建设两座总价值10亿美元的燃气发电厂。

“当这家公司开始在我们的领土上开采天然气时，我开始谈判让他们停止开采，他们为我提供了公寓、汽车和房屋。但我的人民仍然受苦，所以我拒绝了，“穆拉在接受气候之家的在线采访时说。“这就是他们想杀我的原因。”

巴西电力公司表示，它遵守了开发该气田的所有法律要求，并表示没有干涉原住民土地，在国有土地上运营的法律程序不要求与他们进行磋商。

2016年，争端升级为暴力，村的房子被纵火。在另一个例子中，他的车辆被枪击。2023年，由于不断的威胁，穆拉人民领袖受到人权捍卫者的特殊保护。

“有时会让人感到绝望。跨国公司有钱、有武器、有飞机，有大量的权力。我们原住民，我们只有一把弓和箭，”他说。

近年来，亚马逊盆地已成为石油和天然气开发的新前沿，拥有2022年至2024年间全球发现的约20%的储量。包括COP30东道国巴西在内的一些政府正在推动开采这些基本上未开发的储量。

在COP30之前联手

尽管他的人民面临重重困难，但乔纳斯近年来扩大了他的策略，从地方抵抗到进入联合国外交峰会的新战场。与他一起，位于巴西、秘鲁、哥伦比亚、厄瓜多尔和玻利维亚的数十个亚马逊原住民国家联合起来，要求禁止在世界上最大的热带雨林中进行石油和天然气钻探。

该运动在去年于哥伦比亚举行的COP16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峰会上发表了第一份宣言，其成员在会上呼吁“尊重生命和地球母亲”的能源转型，并结束亚马逊地区的石油和天然气开采。

本月，他们在秘鲁再次会面，以期在COP30气候会议之前凝聚力量，他们希望谈判代表在所有国家之间达成一项“具有约束力的协议”，“关于逐步淘汰化石燃料的路线图/时间表”。

4月2日至4日，原住民领袖在秘鲁塔拉波托举行了无化石燃料亚马逊大会。（照片：马龙·弗洛雷斯/化石燃料不扩散条约）

秘鲁查普拉族领袖奥利维亚·比萨说，亚马逊原住民在自己的国家经历了多年的抵抗，但缺乏一个国际平台来呼吁停止在他们的领土上许可石油和天然气开采。

“各州已经在讨论如何逐步淘汰化石燃料。他们没有做的是与我们进行对话，倾听我们的想法和担忧，”比萨在秘鲁塔拉波托举行的土著大会期间接受气候之家采访时说。

越来越多的原住民组织——其中许多人在上周的巴西最大的原住民集会自由之地原住民运动上示威——呼吁在COP30之前停止在亚马逊地区开采石油和天然气。观察人士表示，集会的倡议可以增加这些呼吁的力量。

“这项运动可以恢复政府、公司和原住民之间的权力平衡，因为它支持原住民的要求并为其提供更多力量，”权利与资源倡议组织的拉丁美洲项目主任卡拉·卡德纳斯说。

支持亚马逊大会的《化石燃料不扩散条约倡议》全球主任亚历克斯·拉法洛维奇表示，这与原住民参与气候缔约方会议的现有机制不同，因为这些机制的范围有限。

“这项倡议植根于亚马逊土著民族和人民在其领土上抵制采掘主义的斗争和提议。它不是一个强加的结构，也不是从传统的多边框架中构思出来的，”他说。

他补充说，《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的地方社区和土著人民平台促进工作组等安排“仍然是协商性的，而不是决策性的”，这阻碍了“土著人民全面和有约束力地参与全球气候决策”。

拉法洛维奇说，如果成功，亚马逊的新倡议可以成为一个“变革性”的先例，创建“世界上第一个无化石燃料区，采用全面的补救方法”，以消除损害，从而激发刚果或东南亚等其他生物多样性密集地区采取行动。

亚马逊大家庭

穆拉说，当来自5个国家的原住民领袖齐聚一堂讨论在亚马逊地区逐步淘汰化石燃料时，他们已经感觉“像家人一样”。和他一样，其他人也在暴力袭击中幸存下来——和他一样，他们也没有气馁。

例如，查普拉的第一位女性领导人比萨两年多来一直收到死亡威胁。身份不明的入侵者曾四次试图闯入她的家，甚至试图绑架她的儿子。去年，她还受到特别人权保护，不得不逃离自己的领地。她将自己的处境归咎于石油行业。

“我们能切身感受到他们所经历的一切，”穆拉说。“我们能感受到他们现在正在经历的事情。他们已经听到了我们今天在我们的领土上听到的承诺和谎言。这是一种经验的交流。”

在查普拉部落领土上从事石油开采的时间比巴西同行要长得多，因为自1977年以来，由国有石油公司——秘鲁石油拥有的秘鲁北部石油管道将他们的领土与1000多公里外的巴约瓦尔码头连接起来。

该地区的石油泄漏现在相对普遍。最近，在2024年10月，1,500加仑的泄漏摧毁了帕斯塔萨河的渔业。一年前，检察官起诉了一伙商人、秘鲁石油官员和原住民领袖，他们被指控故意造成秘鲁北部石油管道漏油，以便他们可以通过幽灵公司收取事后清理费用。

受够了泄漏和腐败案件的原住民社区一再将石油基础设施作为目标，以此引起人们对其造成的问题的关注。就在本周，来自秘鲁亚马逊的阿瓦洪人使秘鲁北部石油管道的一部分陷入瘫痪，敦促政府为受泄漏影响的社区提供支持。

2019年8月20日，巴西亚马逊州乌迈塔附近亚马逊雨林中未划定的土著土地上的毁林区，土著穆拉人合影留念。（图片：路透社/Ueslei Marcelino）

比萨说，参加亚马逊大会的其他原住民国家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并希望在COP30上进行斗争，向外国领导人和他们自己的领导人施加压力。她说，他们“基于自身的现实”提出了要求。

作为这些要求的一部分，他们希望“取消未经原住民同意的石油区块”，“停止对新石油基础设施的投资”，并为现有的石油和天然气业务制定逐步淘汰计划。

该清单还要求政府为获得“不依赖化石燃料的能源技术”以及“获得气候基金”提供便利，以加强地方经济。

“我们的斗争是独一无二的，”比萨告诉气候之家。“如果我们不抵抗并为我们的孩子而战，谁会呢？我们正在保护生命，甚至是石油高管和政客的生命。他们也需要清洁的空气和水。”

石油区块拍卖“自相矛盾”

随着COP30于11月在亚马逊河畔登陆，亚马逊河畔是巴西约860,000名原住民的家园，该国政府提出了多项举措以确保他们的参与。

4月初，COP30主席国宣布成立国际土著委员会，代表土著组织参加国际谈判。原住民问题也将成为在《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缔约方大会（COP）上举行的四个“领导力圆桌会议”之一的讨论议题，其他三个圆桌会议将分别围绕气候融资、“全球动员”和气候治理展开辩论。此外，30 名巴西原住民外交官正在接受培训，以参与此次会谈。

但是，无化石燃料亚马逊大会的领导人对这些努力并不满意，这主要是由于巴西同时推动授予亚马逊地区的石油和天然气勘探许可证。

“对我们来说，在我们的国家召开COP，而我们的当局却在出售几个石油和天然气勘探区块，其中大部分位于亚马逊州，这是很可耻的。真是太遗憾了。相反，我们可以成为世界上第一个领导打击石油和天然气的国家，”原住民领袖穆拉说。

不同种族的原住民参加了自由之地原住民运动，抗议侵犯原住民权利并反对亚马逊地区的化石燃料开发。游行于2025年4月10日在巴西巴西利亚举行。（照片：Mateus Bonomi/AGIF）

“我们将我们的诉求带到COP30上，”厄瓜多尔亚马逊原住民联合会领导人瓦莱里奥·格雷法说。“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做出了个人的努力，但现在我们正在团结起来。我们将在那里提出我们的要求并产生影响。我们之后只会加大努力。”

他们的感受在上周在巴西首都巴西利亚举行的“自由之地原住民运动”上得到了回应，这是巴西最大的土著游行，召集了数千名土著示威者。游行的领导人表示，政府的石油区块拍卖是“自相矛盾的”，并呼吁停止在亚马逊的石油勘探。

对于像穆拉这样的资深人权活动家来说，保卫亚马逊盆地——由于气候变化、极端野火和猖獗的毁林，该盆地已经濒临崩溃——不仅是为了保护土地，也是为了保护他们人民的历史。

“在这片森林里，我的祖父曾经打猎，我父亲以前打猎，我现在也在打猎——我的子孙后代将继续打猎，”穆拉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会出卖我们的人民。这就是我们努力拯救我们的自然财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