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卡罗琳娜·阿马拉尔 塞巴斯蒂安·罗德里格斯

气候之家新闻网站

2025年12月8日

在COP30上启动的热带森林永久基金旨在支付社区保护雨林的费用，但这是否足够？在法属圭亚那与巴西的边境，采矿利润远高于此。

特科族酋长西蒙·蒙纳维尔在法属圭亚那卡莫皮表示，非法矿工以高薪为承诺招募土著当地人。（照片：佩德罗·拉德拉）

在茂密且连绵不断的雨林树冠下，守护法属圭亚那亚马逊一片土地的人们越来越感到绝望。

受未开采黄金前景的诱惑，非法矿工正从附近的巴西边境越境进入这片法国统治的领土，迫使当地政府采取极限行动。

法国每年花费超过1亿欧元（1.15亿美元）打击圭亚那亚马逊公园的非法金矿开采，该公园面积约34,000平方公里（13,000平方英里），面积比比利时还大。

但阻止矿工从巴西偷偷进入，有时感觉像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斗。

“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金钱，而是双方警官同舟共济，建立隔离墙，阻止边境采矿，”法国公园代表团前高级官员蒂埃里·吉拉多说，卡诺皮是几座木结构建筑，被蜿蜒的奥亚波克河与巴西分隔。

目前国家公园内约有7000名矿工在挖掘黄金，其中约95%是巴西人，负责法国打击非法金矿行动的克里斯托夫·拉拉特少校与国家警察部队共同说。

拉拉特向《气候之家新闻》表示，非法采矿者砍伐树木，并使用汞来分离金矿颗粒，导致河流污染并留下大面积荒芜地带。该地区约90%的海岸线已发现汞污染迹象。

巴西环境与可再生自然资源研究所（IBAMA）特别检查组组长费利佩·芬格于2023年12月7日在巴西罗赖马州农村一处农场，在亚诺马米土著土地上对非法采矿行动中展示被没收的黄金。（照片：路透社/乌斯莱·马塞利诺）

什么是热带森林永久基金，它会有帮助吗？

尽管矿工造成破坏，奥亚波克周围广袤的森林依然相对原始，使巴西边境一侧成为热带森林永久基金资助的潜在候选地，该多边基金由巴西总统路易斯·伊纳西奥·卢拉·达席尔瓦在亚马逊贝伦市COP30前启动。

根据当前计划，据在线平台热带森林永久基金观察提供的信息，巴西每年将有资格获得约13亿美元的森林补贴。然而，这笔资金需要在国家的保护区和3700多个土著领地之间分配。

法属圭亚那属于法国，但未被列入可能受益的森林发展中国家，而巴西则不同。

尽管边境两侧当局都希望热带森林永久基金通过向当地社区输送资金来加强打击非法采矿的努力，原住民领袖和经济学家告诉《气候之家新闻》，他们担心计划中的基金无法与非法行为带来的利润抗衡——即使基金能够开始发放援助款。

热带森林永久基金旨在筹集250亿美元的公共资本，以及另外1000亿美元的私人投资者资金，作为固定收益投资基金运营。其回报将用于奖励那些保护热带森林、遏制破坏热带森林活动的发展中国家和地方社区。

迄今为止，巴西和印度尼西亚各捐赠了10亿美元，挪威承诺一旦基金获得首笔120亿美元，将提供30亿美元。德国、法国和哥伦比亚也在不同条件下提供了支持。

巴西财政部告诉《气候之家新闻》，COP30后的下一步是为热带森林永久基金及其投资部门热带森林投资基金设立管理委员会。

法国广阔的圭亚那亚马逊公园前副负责人蒂埃里·吉拉多表示，仅靠资金无法阻止边境地区的非法采矿。（照片：佩德罗·拉德拉）

该部表示，热带森林投资基金只有在达到初始目标100亿美元启动资金时才会启动，并补充说短期内还计划开展更多筹款活动。迄今为止，热带森林永久基金已筹集约67亿美元，其中约一半是有条件的。

新的雨林基金计划每年向各国支付每保护一公顷森林约4美元的资助，要求各国在收到资金前展示其森林保护工作的成果。根据概念说明，至少20%的资源应分配给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

大体原始的雨林环绕着标志巴西与法属圭亚那的边界的奥亚波克河（照片：佩德罗·拉德拉）

矿工们利用利润来突破市场

但在法属圭亚那与巴西极北部阿马帕州边境与非法矿工作斗争的官员和土著领袖表示，他们的经验表明，基金承诺提供更多财政援助可能不足以遏制破坏性活动。

特科族酋长西梅翁·蒙纳维尔表示，法国政府每月向每位居民支付约600欧元（约700美元）的基本社会救助，并未阻止矿工招募土著居民。

他说矿工们寻找熟悉河流和溪流的人，最初每天开出超过1000欧元的高价。

由于几乎没有其他方式赚钱购买智能手机等商品，许多人禁不住诱惑，怀亚皮族领袖说，这是另一个居住在边境两侧的土著社区。

“船上几乎总有土著人，因为他们知道如何通过河中的岩石，”领队说，要求匿名发言。

在奥亚波克河对岸，巴西的图穆库马克山国家公园面积近39,000平方公里（15,000平方英里）。

在此，矿工群体同样对经济产生了深远影响。

一艘船沿着法属圭亚那的卡莫皮河经过，非法金矿工人正从巴西边境偷偷潜入。（照片：佩德罗·拉德拉）

在国家公园范围内，巴西村的800名居民中，许多人通过满足矿工需求、经营餐馆和旅馆以及销售设备谋生。

该社区还获得了政治支持——这凸显了热带森林永久基金在巴西及其他地区的另一个潜在障碍。由代表阿马帕的卢卡斯·巴雷托参议员在巴西国会提出的一项法案，旨在将该村庄从国家公园边界中划出，并将保护区缩小8,000公顷（19,800英亩）。

巴西维拉的商户在接受《气候之家新闻》匿名采访时表示，他们支持该法案，并希望将该村庄从公园中移除，这将大幅降低政府执法的风险、强度和频率。

基金的融资承诺“过小”

巴西气候与森林政策领域的顶尖专家、生物质图谱创始人及巴西林务局前局长塔索·阿泽维多表示，这一问题凸显了森林与森林保护区设计中的一个关键缺陷。

两年前，阿泽维多向卢拉团队提交了最初的保护融资提案，该方案最终发展成热带森林永久基金，他表示热带森林永久基金为奖励固定的金额远远无法与推动毁林的非法利润相抗衡。

“每公顷的支付额定得很低，因为这是基于他们认为能从基金中筹集到的金额计算的，”他说。

2023年5月23日，一名非法淘金工出现在巴西亚马逊州乌鲁帕迪国家森林公园非法采金行动中。（照片：路透社/阿德里亚诺·马查多）

最初的想法由阿泽维多和经济学家佩德罗·莫拉提出，是全球石油行业承诺每桶石油生产1美元。以目前每年约300亿桶的需求来看，这本可以支持每年每公顷约30美元的保护补助——而最终的热带森林永久基金提案仅提供4美元。

“当然，当前的价值不足以阻止破坏森林的经济。这只是非常少的金额，”阿泽维多说。

与此同时，最大的悬而未决的问题是该计划是否能够提高最初1250亿美元的目标，环境商品和可追溯性公司里约生物多样性价值组织的市场保护机制专家莫拉表示。

“这就是现在最大的‘如果'，”他说。

“这不全是钱的问题”

巴西政府表示，热带森林永久基金的显著特点在于承诺以投资回报为保障的稳定长期付款流，而拟定的1250亿美元目标仅是一个起点，而非最低要求。

对于巴西财政部经济事务秘书若昂·雷森德来说，关键在于改变各国政府对气候支出的看法。

“最大的转变是让各国不再把它当作开支，而是开始把它当作投资。巴西能够投入10亿美元，是因为我们视其为投资，”他说。

在图穆库马克山，公园主管费尔南达·布兰当表示，预算限制了巴西当局打击非法采矿的能力。这意味着，只要支付确保资金稳定，诸如热带森林永久基金这样的提案可以帮助确保执法行动的一致性。

在边境另一侧，拉拉特表示，控制矿工数量具有挑战性，需要多管齐下的方法。

他补充说，矿工们通过资助巡逻网络和准备备份套件来应对执法，这些设备每年给法国政府带来约1.1亿欧元的损失。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涉及社会、战略和外交方面，”拉拉特说。“这不全是钱的问题。”

本报道得到了普利策中心的支持。

主图：特科族酋长西蒙·蒙纳维尔在法属圭亚那卡莫皮表示，非法矿工以高薪为承诺招募土著当地人。（照片：佩德罗·拉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