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碳汇市场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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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中国森林资源资产评估圣文苑作者：森评魂
专业号：绿缘 2012/10/19 10:14:59

经历了艰难的“拨乱反正”，现在，但凡对森林有点关注的人都知道，森林的价值远远不只是木材的价值那么简单。但这“远”到底有多远？又没人能准确回答。森林无定价，就无法真正走向市场，实际上，无价的森林岂不又没有价值了？

林业碳汇在国际碳市场上的异军突起，让人们看到了森林生态效益市场化的一线曙光，虽然森林碳汇同样远远不能完全反映森林的真正价值，但人们可以通过了解林业碳汇在碳市场中的博弈与突围，让森林生态效益从市场化的探索中走出迷惘。

林业碳汇：异军突起，碳市场中诞生的特殊“绩优股”

碳市场是全球气候变化大背景下迅速发展起来的市场。林业碳汇市场不能等同于碳市场，但林业碳汇却是碳市场中一支潜力难以预测的特殊“绩优股”。

这里所谓的碳市场既包括工业减排，也包括林业固碳——林业碳汇。“汇”与“排”是两个全然相反的过程，相对于“减排”来说，“碳汇”更具有积极的意义，这是由森林与生俱来的特性决定的。森林不仅能固碳，而且还具有生态效益、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同时森林中还蕴藏着丰富的生物多样性，因此在碳市场上，林业碳汇自然成了一支当仁不让的“绩优股”。对林业碳汇投资，不仅可以通过造林和可持续森林经营管理固定大气中的二氧化碳，缓解气候变化，而且还可以储蓄一笔森林生态服务价值。虽然目前森林生态服务价值尚难以计量和评估，无法通过交易“变现”，但这种价值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目前，人们正在探索生态价值计量与评估的问题。“生态效应补偿、环境服务、生态服务支付，从内涵上看并不完全对等。1997年，美国的生态协会正式采用的名字是生态服务支付，主要目的是希望用经济手段调节利益相关者，让为环境提供服务的人能够得到收益。”国家林业局亚太森林恢复和可持续管理网络中心副主任王春峰说，第一要明确所提供的是什么服务，如涵养水源、固碳等；第二要核算提供了多少服务，也就是给服务功能定量和定价，森林服务功能的核算是当前所面临的技术难题；第三是怎么支付，应该通过市场的机制还是通过非市场的手段支付？对这个问题的认识有一个历史过程，古典经济学注重的是生态系统提供的有形服务，上世纪５０年代环境经济学诞生，上世纪90年代，美国一位著名的科学家对生态系统服务所进行评估的结果是，全球生态价值高达33万亿美元。“2000年启动的千年生态系统评估，让决策者开始高度关注生态系统的服务、评估、补偿和支付问题。我们应该改变不合理的制度安排和管理办法，纠正市场的失灵和经济刺激的不当。自1992年《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诞生以来，生态服务问题开始逐渐被纳入政府决策议程，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变成了私营部门甚至金融机构的商业开发模式。”

林业碳汇市场在这种探索中闯出了一条行之有效的路子。林业碳汇市场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市场，摸着石头过河，人们趟出了不少道道，但总的来说，林业碳汇市场可以被简单地区分为京都市场和非京都市场，前者又被称为遵约市场，而后者则相对地被叫做自愿市场。

遵约市场：步履维艰，林业碳汇成长面临重重烦恼

遵约市场是在《京都议定书》减排限额下培养起来的市场。这个碳市场中与林业碳汇相关的主要是清洁发展机制（CDM）下的造林再造林。

在这个市场上，买卖的是碳减排限额指标，林业碳汇想占有一席之地非常困难。据北京中创碳投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唐人虎介绍，清洁发展机制市场中林业占据的份额非常小，所占份额最大的是能源行业，占85%；而与造林再造林相关的清洁发展机制下的林业碳汇，只占百分之零点几，这个数字也就是目前全球遵约市场中林业所占的份额，而且发展空间不会很大，发展前景不容乐观。

只有在清洁发展机制下的造林再造林碳汇才能进入清洁发展机制市场。而清洁发展机制下的造林再造林所要求的条件严格，技术难度大，从申请到项目注册再到碳汇核算和上市，能闯过重重难关的林业项目非常少。2006年，参与中国第一个清洁发展机制下造林再造林项目——广西珠江流域造林再造林项目申请工作的中国林科院研究员张小泉和世界银行驻华代表处高级林业专家刘瑾等人，曾向记者描述过他们闯关的艰难情况。这些经历过多少大大小小项目的人，当时竟然会为这个项目的获批而欢欣鼓舞。前两天，刘瑾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相对于她们后来申请的几个项目，这第一个项目就算非常顺利了，2006年2月份接受独立审核团项目认定，11月10日就成功注册，而且是一次成功的。而她们后来申请的几个项目，所费时日和难度要大得多。

从这个实例不难看出，在遵约市场上，林业碳汇确实比较难以和工业“减排”相匹敌。唐人虎说：“我们似乎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在传统国际遵约市场上，未来林业碳汇可能还是难有作为。”

自愿市场：生机勃发，林业碳汇前景无可限量

虽然在遵约碳市场上遭遇了“滑铁卢”，但在自愿市场上，林业碳汇却可以大展身手。据唐人虎提供的数据，林业在自愿碳市场中所占份额超过40%，已接近半壁江山。

唐人虎说：“由于林业碳汇除了具有固碳抵消排放的效应之外，还具有良好的附加效应、充分的公益性和非常高的公众认可度，再加上与项目级自愿机制在技术上较好的兼容性，因此在自愿市场中发挥了主导作用。”

确实，林业碳汇在这个市场上的异军突起说明，人们对森林价值有了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的认识，森林附加效应还真是“魅力难当”。而且林业碳汇在自愿市场上的繁荣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这个市场对林业碳汇计量和评价的相对灵活性和易操作性。

“在刚刚起步或即将开展的新兴国际碳市场中，林业碳汇可以有所作为。比如２０１０年１月１日生效的新西兰碳交易体系，林业碳汇就是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计划在２０１３年正式启动的美国加州碳交易体系中，允许企业通过抵消机制完成８％的减排义务，接受的减排项目类型包括林业和城市绿化等。２０１５年７月转为正式碳交易机制的澳大利亚碳市场目前并不涵盖农业和林业，但引入了国内‘农林碳信用计划’所产生的碳信用，并允许履约企业使用。”唐人虎说，在新兴碳市场中，碳汇之所以能发挥非常大的作用，这一方面是因为部分新兴市场国家的资源禀赋和产业结构有这方面的需要，像新西兰、美国加州、澳大利亚、巴西等国家和地区，巴西就是因为拥有巨大的亚马孙热带雨林；另一方面是因为很多发展中新兴市场国家都需要林业碳汇所带来的多种协同效应，因此即使不将林业碳汇纳入控制范围，也会将它作为项目级的重要指标来源。

林业碳汇在自愿市场上的繁荣给我们启示，如果有易于操作的灵活的计量、监测和评价方法，有积极的政策支持，也许森林生态服务功能的价值也将能进入市场交易“变现”，而且无论从社会责任还是回报的角度看，都可能受到热捧而成为“绩优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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